图片来源:网络 广州夏日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一个女生从家里出门下楼,推开单元楼道的大门,未待单元门打开,楼外的一名男子迎着她快走了几步,用身体抵住了大门。 此次擦肩而过,双方都没太在意。 这名男子是上海市公安局嘉定分局的王坚,他抵住门后,后面的队友疾速跟上,大家一同上了楼。他们蹲守的嫌疑人陈贝就住在这栋楼的9层,为了不风吹草动,他们乘坐电梯上到8层后,再从消防楼梯步行至9层。 合理大家密切监视嫌疑人所住房屋的状况时,王坚发现电梯上行并停在9层,而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就是刚刚在单元门碰过面的女生。女生径直走向目的住宅,掏出钥匙,翻开了防盗门。王坚没有犹疑,冲上前卡住门问道:“这是陈贝家吗?” 女生一脸疑惑地回答“不是”。王坚看到她诧异的表示,也有点动摇了,难道来错中央了?往常再确认地点恐怕为时已晚。 当王坚等人有些失落懊恼时,一名举着手机正在通话的男子从客厅走了出来想看看状况,而此人正是陈贝…… 老友合伙开厂 陈贝和妻子陈丽有三个女儿,王坚他们碰上的女生便是陈贝的小女儿。 陈贝很早之前就做手表生意,卖过杂牌手表,也卖过品牌手表,后来在广州做过高仿手表。 2017年,陈贝夫妇把眼光转向了手表品牌“百达翡丽”。“百达翡丽”有几款手表的背壳是透明的,能明晰看到内部复杂的机芯工艺,市面上能仿制成的人少,假如他们能胜利仿制,必能收获可观的利润。 由于手表的背壳透明,所以需求改装配套夹板来掩饰假机芯。陈贝尝试着找人制造过这个配套夹板,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做不了。怎样处置技术问题,陈贝想到了老朋友王卫河。 王卫河原来在辽宁省丹东市一家手表厂工作。2009年,王卫河被手表厂派驻到广州从事销售业务,也因而认识了在钟表城做手表生意的陈贝。陈贝每个月都从他们厂里拿几十个机芯做手表,俩人的业务关系不时持续多年。 在陈贝眼里,王卫河是个牢靠的协作同伴。 当陈贝联络上王卫河时,王卫河的儿子王晨青正好从父亲之前工作的手表厂里离职,打算自己单干。父子俩想着单干也得要有稳定的客户,陈贝对配套夹板的需求量不小,每月大约都需求订几百件,不如直接和陈贝协作,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2017年秋,由陈贝投资60万元、王卫河投资30万元的精密零件加工厂在丹东市正式开工。王晨青担任厂长并担任消费,工厂开给员工的工资、原料的采购资金、购入新设备的成本由王卫河和陈贝磋商着决议。 除去配套夹板,一只废品手表还需求各种相对应的零配件。陈贝夫妇应用在行业内多年来积聚的人脉,找到了在广东东莞开手表配件厂的梁为杰,由他提供手表表壳。梁为杰同样在手表行业打拼多年,他自己也在做仿冒名牌手表的生意,跟手表相关的大多数零配件他都能提供,他对外宣称“有需求的,我都能够供货”。 梁为杰厂里制造的表壳上并没有“百达翡丽”的商标,他们都明白知道,自己造的就是山寨表,但业务对接时,聊天记载里都直接用正品的手表型号代称。 离梁为杰的工厂不远的中央,还有一家字面工厂,老板叫文阳,这家厂能够做手表的指针、面板,于是梁为杰便也承担了采购手表字面的工作,由他担任联络订购并一同打包寄送。而这家字面工厂制造的废品,都明白有“百达翡丽”的商标。 有了各类配件,陈贝再找人组装,一只废品仿表便完成了。王晨青在原来工作的手表厂里找到好友卢力,让他在工作之余辅佐组装。卢力每组装一个收25元。 至此,以陈贝、陈丽为中心的制假链条组建完成。 给自己的仿品打防“伪”标签 陈贝他们仿制的表质量不时都挺不错,也提供一定的售后效劳。为了甄别出能否是自家出品的仿表,也怕他人拿着他们的仿表继续去仿制,他们还在手表的包装纸上贴了一个小小的标签,印有他们内部才知道的称谓“PF”,找陈贝他们买手表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王晨青说:“陈贝在行业内有点名气,他做出来的手表叫‘PF厂’出品,行业里认他做的东西。”陈贝也是个值得“信任”的协作同伴,他和王卫河之间的协作,以至都没签过协议书,陈贝付钱也很痛快,王晨青都说“不需求催着对账”。 日常的工作对接,基本都是由陈丽担任。统计配件需求、联络工厂订购以及账目核对等,陈丽的手机里有着和各方沟通联络的大量聊天记载。 实践担任加工厂运营的王晨青会定期向王卫河汇报应收账款的状况,父子俩还会研讨怎样造得更像。2020年4月,王晨青给王卫河发了一张仿制配件的照片,王卫河回复他说“还行,慢慢研讨小细节”“越像越好呗”。 王卫河说,他们造的就是个机械表,具有表的功用,只不外它不可能抵达正品手表那么高端的工艺,精度上也能察觉出明显差距。但外观上,他们曾经做得很像了,品牌商标花纹等都模仿得比较像。而随着手表一同发出的包裹里,通常都还塞有伪造的品牌证书,标牌、手表阐明书等也一应俱全。 这样一只仿制的名牌表,每只成本费用约为1000元,售价为2000元至3000元不等,而同款正品手表市场价可达十几万元以至上百万元。 就在陈贝等人的造假“事业”中止得红红火火的时分,上海市公安局嘉定分局接到一条匿名告发线索,摸排侦查后,发现陈贝等人有销售冒充品牌手表的立功嫌疑,于2021年3月8日立案侦查,并部署了触及2省6市区域的集中收网行动。 厨房里传出的铃声 警方部署集中收网行动时,忽然收到音讯,陈贝夫妇将在2021年7月29日赶早班飞机前往安徽,这对警方而言有利有弊。 一方面,夫妇俩打算坐早班飞机,势必会很早出门,警方只需在外蹲守就可能抓到人。但另一方面,由于短时间内无法在安徽机场布置警力,此次抓捕绝不容有失。这也是为什么王坚看到女生翻开住宅的防盗门后,便毫不犹疑地冲上前,由于他怕再耽搁下去容易生变数。 当时,王坚等人看到陈贝正在打电话,十分慌张,由于这意味着,电话的另外一头很容易就发现“这边出事了”。 陈贝到底在给谁打电话呢? 一冲进屋里控制住陈贝,王坚疾速掐断陈贝的通话,通话记载显现来电是一个3位数的号码,这就意味着对方是一个跟陈贝关系很密切的人,这样的人知道陈贝的内情、帮他通风报信,以至是他的同伙的可能性更大。 陈贝夫妇家中的客厅里,摆着一尊佛像,佛经不时在循环播放,家里空间不小,装修得很朴素,阳台还挂着两个传统样式的灯笼。 这时,一个人影闪进了家中的厨房,厨房推拉门被鼎力地打开,发出“砰”的巨响,那人正是陈丽。厨房门没法上锁,陈丽只是用身体顶住,但很快一个队员便推开门冲进去将她控制住。 而两次帮警方“开门”的陈贝小女儿,不只在回答王坚最初的提问“这是不是陈贝家”时就很有“演技”,以至在被拆穿后,仍能返场出演。她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躺地上,说自己这儿不温馨那儿不温馨,似乎是警方将她吓出个好歹。 经过一番搜索,警方并没有在陈贝家中搜到任何冒充品牌的手表或是手表的半废品,只找到一些疑似账本的笔记,上面写着“5711”“5167”等数字,还有一些数字看起来像待结的钱款数额。 不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证据尚未找到,那便是陈丽的手机。 一再逼问下,陈丽依旧不肯交出常用手机,警方只好边打陈丽的电话,边在卧室里翻找。 这时,在客厅里守着陈贝的队员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循着声音走进了厨房,发现传出的声音与客厅播放的佛经相似。 再认真一听,队员有点不敢置信地把眼光投向了厨房的米桶,他把手伸进去一点点找,发往常米桶最深处,居然藏有东西!把它挖出来一看,正是陈丽慌忙下藏进米桶但还未来得及设置为静音的手机。 这部手机里,藏有大量涉案聊天记载与图片,对取证工作至关重要。王坚事后仍心有余悸,他在工作笔记里写下,“试想假如当时陈丽将手机调成静音或关机,再要找到这部手机难度不可思议”。 而在警方要把陈贝夫妇带走时,陈丽还向他们提出了最后一个央求,“能不能再拜拜”,指的是朝客厅的佛像再拜一拜。王坚觉得不影响什么,就允许了,但当他看到陈丽十分忠实地跪拜时,他觉得还是挺可笑的:“陈丽做了违法立功的事情,居然还在求佛祖保佑。想得到保佑,又为什么要犯法呢?” 由于陈贝忽然的行程布置,他们成了当天收网行动的第一站,其他目的分散在辽宁丹东,广东东莞、佛山等地,触及组装厂、配件厂、经销商等全链条还有19个目的,而多家工厂都要等当天上午8点半左右工厂开工后再实行抓捕,二者存在约两个小时的时间差。 经技术剖析确认,陈贝被抓捕时兴在通话的电话来自陈贝的大女儿。大女儿的确察觉出有些不短冖,但万幸的是,其大女儿给王晨青通风报信后,王晨青并不置信警方居然在自己这边也布置了警力。王晨青只是将信将疑,比平常稍早一点到了工厂。工厂开工后,警方也顺利收网,查获了大量造假制假证据。 此次行动,警方出动了上海市公安局经侦总队、分局经侦支队及14个派出所共120余名警力的庞大阵容,胜利抓捕了陈贝、陈丽、王卫河、王晨青、梁为杰等人,上述立功嫌疑人均被刑事拘留。之后文阳、卢力也自行到公安机关投案。 2021年11月,该案移送至上海市嘉定区检察院。承办此案的检察官陈秋贤最开端提讯陈贝夫妇时,两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均不招认。陈秋贤说:“他们相互推诿,你推我,我推你,都说是对方做的,至于细致造了多少假表,他们也给不出细致的数字。但当我们在陈丽手机里找到他们的买卖账单,标有各个型号手表配件的表格,以及字面厂开的收据发票等资料时,他们也都认了。” 经查,2017年起,陈贝夫妇、梁为杰、王卫河父子的非法运营数额为900余万元,文阳非法运营数额为300余万元。 2021年12月2日,嘉定区检察院对此案提起公诉。2022年1月14日,法院对此案作出判决,以冒充注册商标罪,判处被告人陈贝有期徒刑四年,并处分金180万元;判处陈丽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分金150万元;判处王卫河、王晨青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各并处分金50万元。其他涉案人员均被依法处置。 (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本文有删减,更多内容请关注《方圆》12月上期) 本文杂志原题目:《售价百万的“百达翡丽”成本仅千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