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22:30，翻译家高莽先生在北京逝世，享年91岁。 高莽，1926年生，哈尔滨人，长期在各级中苏友好协会及外国文学研讨所工作，从事翻译、编辑、俄苏文学研讨和中外文化交流与对外友好活动，历任《世界文学》杂志编辑、主任、主编，著有《久违了，莫斯科！》《枯立木》《圣山行》《俄罗斯美术随笔》等随笔集，属于我国俄语文学翻译方面的泰斗级人物；同时统筹文学与美术创作。曾取得俄罗斯总统颁发的友谊勋章，乌克兰总统颁发的三级勋绩勋章，以及俄中友谊奖、普希金奖、高尔基奖、奥斯特洛夫斯基奖等多种奖章。2011年取得中国译协颁发的“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 他也是诺奖得主阿列克谢耶维奇作品《锌皮娃娃兵》的译者。
本报“走进翻译家”系列曾引见过高莽先生，今天重读此文，让我们再次走进俄罗斯文学的“白银时期”，跟随翻译家的视角阅读经典。
高莽：割舍不时的俄罗斯情结 文｜本报记者 傅小平 他是一位翻译家，俄罗斯的绚烂文学是他耕耘不辍的沃土；他是一位作家，俄罗斯的风土人情给予他源源不时的灵感；他还是一位画家，俄罗斯交相辉映的文化名人是他挥毫描画的对象。他就是高莽先生，俄罗斯文学是他终身不变的创作主题。
高莽听力不好，不便接受电话采访。记者在电子邮件中把问题传过去，他当即做了思索，并用笔在纸上做了“解答”，然后由女儿宋晓岚把文字录入电脑。四千多字的稿子，用了他近一天的时间。在回信的落款中，他写道:“遵嘱完成了您的命题，请审。” 阿赫马托娃引我走近“白银时期”
高莽从小就与俄罗斯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少年时期就读的哈尔滨教会学校，以俄文教学为主，语文课就是俄罗斯十九世纪的文学。“我翻译发表的第一篇译作是屠格涅夫的散文诗《曾是多么美多么鲜的一些玫瑰……》，那是1943年，我十七岁。”后来，在哈尔滨中苏友好协会工作时，他读到依据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改编的剧本《保尔·柯察金》，深受鼓舞。尔后，他翻译俄罗斯文学的兴味就没有连续过。但是，对俄罗斯文学特别是对“白银时期”的认识，高莽却阅历了一段坎坷的心路进程。 他回想说:1946年，他在哈尔滨《北光日报》工作期间，翻译了联共(布)中央关于《星》与《列宁格勒》两杂志的决议及有关的日丹诺夫讲演。文件中粗暴地批判了苏联很多知名作家，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女诗人阿赫马托娃的名字。“我没有读过她的作品，但我接受了决议的肉体，以为她是一个反人民反苏维埃的坏女人。事过三十年，外文书籍解禁，我在北京图书馆第一次看到阿赫马托娃的作品，我感到诧异与后悔。我岂但爱上了她的诗，而且崇敬这位女诗人爱国、爱人民的肉体。我开端翻译她的作品，希望有一天能向她表示歉意。”
1987年，为了表白因对阿赫马托娃的误解而产生的愧疚，高莽前往俄罗斯，参观了阿赫马托娃生活的中央。最后他来到了圣彼得堡郊外的科马罗沃镇，站在阿赫马托娃的墓前，并向她献上了一束鲜红的玫瑰。高莽说:“阿赫马托娃给我的经验，是不要不调查研讨，就盲目地跟着指挥棒去批判和诅咒他人。后来研讨白银时期的诗人作品，多少与这个经验有关。” 关注作家的命运变更 “我曾经参观过勃洛克、阿赫马托娃、帕斯捷尔纳克、马雅可夫斯基、叶赛宁的故居和他们的坟墓，给我的印象极深。他们的形象、他们的创作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集中地论述了他们，并加上与他们同时期活动的古米廖夫、曼德尔施塔姆和茨维塔耶娃。他们每个人对时期的大改造持有不同的态度。有的反对，有的反对，有的处于徘徊之间，这些在他们的创作之中都有反映。” 谈到俄罗斯“白银时期”时期的作家，高莽充溢了热情。对同行们近年译介俄罗斯这个特殊时期文学做出的努力，他感到欣喜。去年，由国内几位知名俄罗斯文学翻译专家翻译的《俄罗斯白银时期文学史》出版，固然没有参与此书的翻译编辑工作，他却为该书画了七十多幅作家像。而他的专著《白银时期》两年前就曾经写好，与众多研讨者不同的是，高莽在对8位诗人的文学创作做了细致解读的同时，对他们的命运变更倾注了很大的热情。
高莽译作： 普希金《假定生活诈骗了你》、阿赫玛托娃《安魂曲》 写字是工作，绘画是休息 在女儿宋晓岚的印象中，父亲很少外出，只需在家他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中渡过，房间里的书放得四处都是，他深深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即便稍有闲暇，他的休息就是绘画。“父亲就是这么一个闲不住的人，其实他的身体不好，有一次他跟我们开玩笑说，自己除了没得妇女病之外，什么病都有。”对此，高莽有自己的了解，他说“每个人有自己安度暮年的措施。我选择的是写作、绘画、翻译。我在工作时才干觉得到自己的生活有乐趣、有意义。”
高尔泰画像｜高莽绘
君特·格拉斯｜高莽绘 对俄罗斯文学的翻译研讨，给高莽换来了沉甸甸的荣誉，他是俄罗斯远东研讨所的名誉博士，俄罗斯美术研讨院荣誉院士，俄罗斯作家协会名誉会员，先后取得俄罗斯总统授予的“友谊”勋章，普希金、奥斯特洛夫斯基、高尔基等奖章和奖状。眼下，他依然在关注着俄罗斯文学的展开。 “我读过几部严肃的小说，他们依旧把关怀祖国的命运，把人民的希冀渗透在作品之中。我以为他们的小说成就大，而诗歌成就不显著，没有新的认识，呈现了一批玩文字的‘诗作’。”往常，他正在为上海译文出版社翻译帕斯捷尔纳克的小说和散文，这次翻译工作耗费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此外，他还准备写作《苏联名作家》《俄罗斯当代作家》两部专著。 对年轻一代翻译家，高莽寄予了深切的希冀。“我希望他们的成就超越前辈。中国变革开放以来的新时期为他们准备了各种优越条件:良好的师资、完备的工具书、出国的机遇、与外国同行沟通的机遇，等等。只需他们不懈努力，把翻译看成是崇高的事业，锲而不舍，必将会抵达时期、人民和祖国的希冀。” 高莽译作阅读 假定生活诈骗了你 普希金 译｜高莽 假定生活诈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伤的日子里需求镇静： 置信吧，高兴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往常却常是忧伤。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我们俩不会道别 阿赫玛托娃 译｜高莽 我们俩不会道别，－－ 肩并肩走个没完。 曾经到了傍晚时分， 你沉思，我默默不言。 我们俩走进教堂，看见 祈祷、洗礼、婚娶， 我们俩互不相望，走了出来…… 为什么我们俩没有此举？ 我们俩来到坟地， 坐在雪地上悄然叹息， 你用木棍画着宫殿， 未来我们俩永远住在那里。 另一支短歌 阿赫玛托娃 译｜高莽 没有发的言 我不再重复， 种下一棵野蔷薇 留念没有完成的会晤。 我们的会晤多么巧妙， 它在那儿闪光、歌唱， 我不想从那儿回来， 回到不知去向的场所。 欢乐对我是多么苦涩， 幸福替代了职责， 我和不该交谈的人 长时间地罗嗦。 让恋人们祈求对方的回答， 禁受激情的折磨， 而我们，敬爱的，只不外是 世界边沿上的灵魂两颗。 以上内容转自文学报 作品集 作品： 《久违了，莫斯科！》 《枯立木》 《圣山行》 《俄罗斯美术随笔》 译作（均译自俄文）有： 普希金《假定生活诈骗了你》 阿赫玛托娃《安魂曲》 苏联作家冈察尔短篇小说集 帕斯捷尔纳克三问题自传《人与事》 卡达耶夫《团队之子》 葛利古里斯《粘土与瓷器》 卡哈尔《绣花丝巾》 科涅楚克《翅膀》 [苏]马雅可夫斯基《臭虫》 《澡堂》 [苏]阿菲诺根诺夫《亲骨肉》 格列勃涅夫等《卡尔·马克思青年时期》（电视连续剧） 1947年翻译苏联作家班达连柯依据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名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改编的剧本《保尔·柯察金》，曾在全国各大城市演出。1949年调沈阳市东北中苏友好协会，在《东北画报》上发表译作短篇小说《永不掉队》（原作者乌克兰作家冈察尔）; 以及普希金、莱蒙托夫、舍甫琴柯、布宁、叶赛宁、阿赫马托娃、马雅可夫斯基、帕斯捷尔纳克、曼德尔施坦姆、特瓦尔多夫斯基、德鲁尼娜、沃兹涅先斯基、叶夫图申科、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卡扎克瓦等诗人的诗作; 绘画作品《巴金和他的教员们》为中国现代文学馆珍藏；所画普希金、托尔斯泰、高尔基等人的肖像为外国文学馆或留念馆珍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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