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万国公墓位于京山脚下的京山路,在中山公园小西湖的西侧。往常这里建成了百花苑也叫雕塑园。 万国公墓始建于1895年,德国侵占青岛后,1901年改称欧洲人墓地,公墓沿着青岛山南坡设置,主入口位于今天的京山路上。公墓大门口,有一块字迹不清的青白色花岗岩石横匾,门口有两棵大树,树干粗得一人不能环抱。每当暮落,乌鸦在树梢上回旋,鸣声凄清嘹远,给公墓平添一种苍凉的氛围。 里面只限掩埋外国死亡者,从大门望进去,院内汉白玉的墓碑、天使的雕塑和十字架,让人觉得有种神秘的颜色。 公墓里掩埋的大都是较为著名的洋人,有德国在青岛的第二任总督叶什克,有汉学家、植物学家,同时也是一位传教士的福柏等。里面也有几个有身份的中国人,如院内最北边,葬着一位清朝进士,安徽人氏,官居道台。 他的坟墓并不起眼,可墓碑大有名头,是他嫡亲兄弟刘文典书写的。刘文典是北京大学教授,大学者、大才子,其书法不输于文章,只是从不示人。万国公墓里有他的亲笔,大约也来过青岛,但青岛史料中却没有记载。 小时分,正值“文革”初期,有一阵子喜欢斗“土蚱”(蟋蟀),听说墓地里的厉害,循路到了万国公墓,几个小屁孩,顺着铁栅栏门,躲开看墓人,轻手轻脚地溜了进去,里面十分沉寂,生气勃勃的松柏,时隐时现的黑白墓碑,让人产生一种阴沉的觉得。 墓园不是很大,大小坟碑,不尽相同,白石琢成的十字架,打磨得晶莹似玉,墓碑上镌刻的金色铭记,映在夕阳里,轻轻发光……过火的幽静,神秘的颜色,让小同伴们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无心寻蟋蟀了,又听到看墓人的咳嗽声,一个个惊惶失措地窜了出来,从此再也没敢去莅临。 不久万国公墓就被撤除了,在旧址基础上修建了百花苑。公墓中的那些墓碑也散落多处,后来在拆中山公园围墙时,挖出了一些,但大都划一不齐,有几块比较完好的,放在了现今的炮台山上。 万国公墓地势不错,坟造得面子气度,横竖成行,与围墙外面亘古未有的土冢相比,能够说是坟中精品。这里的植物,有的种类青岛没有,听说是由水路从外国运来的。 围墙外是中国人的坟墓,堆堆簇簇,从山上顺坡落差而建,也有立墓碑的,但都很简易,有的坟墓建在陡斜的山坡上,看上去挺玄乎。不知为什么人们喜欢选择在这儿下葬,大约是风水的缘由吧。 公墓里的坟墓撤除我没见过,但却见过外面掘坟的情形,那是座装修挺面子的坟,听掘坟的说,里面埋得是个地主婆,翻开棺木,里面是一个衣着绫罗绸缎的老太婆,戴着太婆帽,见风后,身体一下子坍塌了,掘坟人用镊子取下她身上的金银,手镯等,有一个人居然直接用手去拿,那为首的呵责道:“不要命了”,然后给他镊子,原来是怕他中毒。 掘坟人有一个记载本,对取出的金银,逐一对账,放在盘子里,无一遗漏。旁边是那地主的坟,里面没有东西,尸体已腐朽,听说他死得比老太婆晚,所以无人打理,坟墓也是普通的土冢。 万国公墓撤除,至今曾经近半个世纪了,往常作为百花苑、草木绿荫,百花怒放,加上栩栩如生的雕塑。 也吸收了一些旅游者,许多新婚燕尔的青年,也过来摄像留影,或许他们不知道这儿曾是“万国公墓”,假如知道谁还敢来呢? 当然,其实也无所谓,西方不是也有人在墓地举行婚礼吗?年轻人以此来证明至死不渝,生死相依的愿望。往常,在墓地举行婚礼,也不是洋人的专利了,国内也视而可见。 墓地是一种历史,一种文化,坟墓是一个人酸甜苦辣和酸甜苦辣的终结之地。青岛的万国公墓,记载了岛城过去那段屈辱的殖民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