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中国人好赌。 据不完整统计，美国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84%是中国人；澳大利亚的皇冠赌场里，60%是黄种人面孔。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是中国人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 当然，除了澳门，在中国大陆上，“大赌”肯定是犯法的，可这“小赌”却深化街头巷尾，简直人人都跟“赌”字脱不了干系。 俄罗斯世界杯，全世界球迷都在看球，偏偏中国人在玩赌球。
即便笔者这种连C罗和梅西都分不分明的小白，都免不了被裹挟进这场全民狂欢里。 结果是，损失了一杯奶茶钱。那又有什么要紧？小赌怡情嘛！ “小赌怡情”四个字，简直就是现代赌场上最可怕的道德绑架。 不会玩？没关系，来两把就会了。 输不起？不要紧，我们玩的是几块钱的小玩意。 怕出事？慌什么，谁还没个文娱活动了。 殷商时期国度大事小事都要占卜问天，就是与天命在赌；把国度的兴衰寄予于君王的贤愚，便是与人心在赌。 逢年过节最大的消遣不是亲戚叙旧，而是牌桌上见；看球赛要赌球、看赛马要赌马，古代有斗鸡、今天有斗狗，连捉一只蛐蛐都要赌。 最近热播剧《新版流星花园》里，道明寺校园霸凌的措施不是打人，而是赌桥牌。
总之一句话：你就算没赌过博，也总跟人打过赌。 02 中国人赌博的历史源远流长。 《史记》里说，春秋战国的时分，齐国人就嗜赌成风了。 这股习尚蔓延的速度比瘟疫还快，中原各国上层贵族都沉浸于此，大圣人孔子见鲁国国君，就曾经忧心忡忡地劝诫大家“若是乎，君子之恶恶道至甚也。” 田忌赛马大约是中国古代最知名的关于赌博的故事。 田忌与齐王赛马，马分上中下三等，田忌的马自然比不上国君的，孙膑就给他出主见，“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 小小一场赌博，玩的是兵法套路。 春秋以后，赌博之风更盛，玩法也多种多样。 汉朝盛行“六博”、三国盛行“樗蒲”、唐朝人玩“双陆”、宋代人掷骰子、明清盛行纸牌和麻将，就连闺阁中的女子，也要藏起绣花针玩起“打马”。
骨牌、斗鸡、跑马、投壶、握槊、叶子…就连我们称之为“中式足球”的蹴鞠，原本也是一场赌博游戏。 古罗马有斗兽场，中国古代也不乏奴隶格斗、贵族下注的例子，还有不少王公贵族，在家中饲养“打奴”，特地帮主子进来决斗。 在以仁者爱人为中心机想的儒家统治社会下，却没有人觉得这是一桩不人道的游戏。 无数文人墨客还特地为赌博写诗作曲，好比说关汉卿这一曲《骰子》： 一片寒微骨，翻作面面心。 自从遭点染，抛掷到往常。 再好比说吴文晖这首《赌徒》： 相唤相呼日征逐，野狐诱人无比酷。 一场纵赌百家贫，后车难鉴前车覆。 李清照还特地为赌博写了一篇《打马图序》： 【予性喜博，凡所谓博者皆耽之，昼夜每忘寝食。但平生随多寡未尝不进者何？精而已。】 老娘平生最爱赌博，啥赌法都会，简直是废寝忘食呐！不是我吹嘘逼，老娘还没赌输过！
到了风云激荡的民国，好赌的名人就更多了。 梁启超、徐志摩、潘光旦、季羡林、傅斯年、梁秋实、梅贻琦…全都是麻将高手。 说句不中听的，当时的清华北大，简直就是全国最大麻友集聚地。 胡适由于老婆江冬秀沉浸麻将的关系，曾经深恶痛绝地说：“女人们打麻将为家常，老人们以打麻将为下半生的'大事业，’我们走遍全世界，可曾有那个出息的民族，文化的国度肯这样荒时废业的吗？” 但是，他自己也在老婆的潜移默化下成了麻将迷，只不外牌技不咋地而已。 他还戏称：“英国的国戏是板球，美国的国戏是棒球，日本的国戏是相朴，中国的国戏自然是麻将了。” 麻将这种事儿，说说是社交游戏，但触及到金钱往来，当真人人都操纵得住吗？ 当一种赌博游戏成为“国戏”，上层学问分子竟全沉浸于此，还能怪列强称我们为“东亚病夫”吗？ 03 赌博的代价历来都很大。 杜甫有诗云：“君莫笑，刘毅历来布衣愿，家无儋石输百万。” 诗里讲的是东晋将领刘毅，由于不服气刘裕武功文采处处比他强，在宰相府里悍然开设樗蒲赌局，一局棋的赌注高达数百万钱。 两位风流人士、一场泼天豪赌，竟改动了乱世里的朝局走向，刘毅输给刘裕，虽仍保有统辖荆州的大权，却从此输掉了朝中人心向背。刘裕后来成为刘宋的开国皇帝，而刘毅，却忧愤而死，青史不留其名。 一局棋定生死，历来都不是电影《赌神》里开开玩笑的。 豪门贵族士大夫、闺阁女儿老寡妇，总是赌博的中坚人才。 上行则下效，连皇帝宰相都忙着摸牌九，坊市间小市民的赌局就更多了。
《东京梦华录》里写宋朝的赌徒，输红了眼，跑到大街上抢人荷包、乃至越货杀人，搅乱社会治安。 满清八旗子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抽大烟就只需牌技令外国人大开眼界，白花花的银子水样流进来，不是流进鸦片贩子的腰包，就是流进胡同里的小赌场。 好赌的人还大多都好面子。 明明输光了口袋里最后一个子儿，偏偏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宁可借高利贷也不肯从牌桌上下来，总想着“下一把一定能翻牌”，可老天爷历来只会让他们越输越多。 多少家境殷实的人，沾上了赌，落魄成街头乞丐；多少诚实天职的人，沾上了赌，卖儿卖女，抹脖子上吊。 衣衫破烂亲朋笑，手脚龌龊骨肉离。不信且看乡党内，贪赌丧命几伤悲！ 总有人想投机倒把，又有几人能为命运翻盘？ 赌博有多大的坏处，置信不用再多说，借用《武林外传》里的一段话： “哪里有什么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就是赌，嬴了的还想赢，输了的就想翻盘，一旦赌的兴起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只需上了赌桌，不论赌术上下、身家大小，不玩到倾家荡产，谁也别想收手，所以叫：久赌必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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