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乱斗、万国醒悟被集体起诉，“开箱子”玩法在美国的监管 ...

荒野乱斗、万国醒悟被集体起诉，“开箱子”玩法在美国的监管剖析

前言：开箱玩法是往常国产游戏的常见设计，同时也由于海外玩家的弱接受度而成为了“出海”合规的关键风险之一。不同的国度/地域法律法规有细致区别，而我们也看到了一些典型的海外判决案例。为此我们约请了安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长期研讨涉外法律的资深律师汤擎教员中止深度剖析，希望能给行业一些新的认知。

近日，一则莉莉丝游戏在美国法院胜利驳回《万国醒悟》中开箱子（Loot Box）玩法引发的集体诉讼的音讯惹起了游戏出海圈的关注。

在全球范围，随着玩家针对开箱子玩法提出的质疑、投诉以至是诉讼的不时增加，各国监管部门、游戏行业自律组织和消费者权益维护机构普遍对该种玩法高度关注，有些曾经将其归入“赌博”行为中止规制，有些制定或实施了较高的行政监管请求，有些在中止普遍深化的调研的基础上提出了严厉规制的倡议，有些仍处于密切关注的张望阶段。

在此背景下，开箱子玩法已成为中国公司游戏出海业务的主要合规风险点。

有鉴于此，笔者拟撰写一系列文章，就中国游戏公司出海所涉的主要法域内开箱子玩法能否构成赌博、该玩法对游戏评级的影响、相关利益团体对该玩法关注的要点以多国在此方面重要的立法执法动态等问题为切入点，扼要梳理欧美多国对开箱子玩法的监管动态，以供出海企业参考。本篇为系列文章的第一篇，聚焦美国。

在美国，固然在联邦层面在存在诸多规制赌博行为的立法，但是某个细致的行为能否构成赌博更多取决于州立法的规则，通常以下述三个要素的存在和细致特征能否契合州立法的规则为判别规范：对价(Consideration)、几率(Chance)和奖励(Prize)。

2020年，美国某些玩家因Supercell开发、发行的《荒野乱斗》游戏中开箱子玩法向游戏分发平台苹果提起集体诉讼，即Taylor v. Apple案。

2022年1月加州北区法院对该案做出判决，认定《荒野乱斗》中开箱子玩法实质上不构成加州刑法典规则的相似老虎机的赌博设备，主要基于以下缘由：

其一，玩家经过开箱子玩法取得的虚拟物品不具有真实世界的转让价值，故并不是真实世界的“有价物（a thing of value）”；

好比，美国多数的州立法规则，在判别赌博的几率要素时应采用“主导要素（dominant factor）”测试，假如技巧而不是运气才是决议游戏胜负的“主导要素”，则不会被认定为赌博。另外，能否给予玩家金钱或者有价物的奖励仍是判别能否契合“奖励”要素的重要依据。通常而言，只需游戏内虚拟货币不能反向兑换成金钱或其他有价物，且游戏内不允许玩家之间买卖或交流虚拟道具，也就是说，假如游戏的设计和运营能够确保游戏内的虚拟货币和物品仅在游戏的“闭环”内具有相应的价值和功用，而不能兑换为真实世界的金钱或有价物，则游戏被认定为赌博的概率会大大降低。

目前，加州北区法院对Taylor v. Apple案的判决尚未生效，仍在等候上诉法院的最终判决，笔者将予以关注并在后续文章中跟进终审结果。

在美国各州现行的立法下，大部分电子游戏内的开箱子玩法很难契合赌博的全部要件，故难以从监管赌博的角度对其施加更为严厉的准入门槛或监管措施。但是，近年来电子游戏评级机构Entertainment Software Rating Board/ 文娱软件评级委员会(“ESRB”)和Federal Trade Commission/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则从维护未成年人和消费者的角度对开箱子玩法带来的问题给予了高度的关注，并采取相应行动以回应社会关切。

例如，就ESRB适用的评级规则而言，固然能否存在开箱子玩法并不会直接影响ESRB游戏评级，但是2020年4月起，ESRB在游戏评级信息上标注的“互动元素”之“游戏内购”的基础上加注In-Game Purchases (Includes Random Items)/ 游戏内购(包含随机物品)字样，以告知家长游戏中存在经过内购获取随机奖励的情形，便于家长在置办或下载游戏时作出决策。

而FTC作为执行维护消费者权益的相关法律的联邦机构，在2019年8月就约请各界人士举行了特地针对开箱子玩法的工作坊，并在一年后在普遍搜集公众意见的基础上发布了针对开箱子玩法的讨论综述。该综述总结了开箱子玩法在维护消费者权益方面裸露的以下问题：

1、相关机制可能存在误导或支配玩家的可能。特别是游戏公司在开箱子付费和取得奖励的环节中止各种“包装”（好比各种声光电和动画特效的运用），引导玩家在心理上对开箱子玩法产生兴奋，促使其坚持不时投入、以至成瘾；

2、网络游戏的互动性给玩家构成了游戏内消费的压力。为了取得团队胜利，不得不消费更多以取得稀有物品；

3、对未成年人负面影响更甚。未成年人更容易遭到游戏公司设置的支配机制和营造的游戏内社会压力的影响，也常常难以判别参与开箱子的实践破费，容易构成过度消费或成瘾；

4、游戏公司所披露的开箱子玩法取得稀有物品概率的透明度值得担忧。特别是假如游戏公司经过算法针对不同玩家或在不同时间段采用动态方式对概率不时调整时，其能否能真实、无误导地披露相关概率值得关注；

5、仅运用虚拟货币显现游戏内消费可能构成过度消费。游戏公司为了营造沉浸式的体验，通常在游戏经济系统中运用虚拟货币而非法币显现其游戏内财富或消费状况，这常常招致玩家难以直观地立刻换算成对应法币的金额，进而难以控制消费金额；

6、网红游戏直播可能构成误导。一些从事游戏直播的网红会在直播时展示经过开箱子取得了稀有物品，常常对观看者产生相当大的引导和刺激作用，固然没有直接证据显现游戏公司在网红开箱子概率上做了手脚，但这一问题值得关注。

固然FTC的调研总结了开箱子玩法裸露的各种负面问题，但美国各界似乎并未就如何防备和处置这些问题构成普遍共识。一些家长对开箱子玩法增强监管的呼声激烈，另一些家长则以为控制儿童游戏内消费和游戏时间才是更重要、紧迫的待处置问题。同时，也有专家以为行业自律更为有效，担忧简单粗暴的立法既可能障碍行业的展开，又不能给消费者提供细致、充沛的维护。

自2019年起，Apple、Google等主流移动游戏发行平台以及Sony、微软等主机厂商纷繁请求游戏开发商披露开箱子玩法的概率，这种平台主导的行业自律在一定水平上避免了游戏公司对开箱子玩法的滥用，也维护了消费者的知情权。

能够预见，就美国而言，假如仅依托行业自律难以有效处置开箱子玩法给玩家带来的负面效应，未来ESRB和FTC极有可能针对该种玩法发布更为细致和严苛的政策，好比开箱子玩法直接影响游戏评级、请求游戏公司应在玩家中止游戏内消费时表明玩家所破费的法币的金额等。对此，中国的游戏出海厂商应予以密切关注。

本期游法解读栏目共建律师：汤擎

汤擎律师

汤擎律师是安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从2004年起开端提供涉外法律效劳，先后在多家国内外律师事务所执业，并在“愤恨的小鸟”开发商Rovio担任亚洲区资深法律顾问。从2012年起，汤律师专注于数字文娱法律业务，效劳的行业包含文娱、媒体、电信、科技、体育和创意产业。其中，汤擎律师在网络游戏范畴的法律效劳处于抢先水平，长期为超越20家境内外游戏公司提供法律效劳，在出海项目、合规监管、学问产权受权答应和维护等方面积聚了普遍的阅历。汤擎律师效劳的游戏行业客户包含暴雪、Supercell、Playrix、Ubisoft、Rovio、CD PROJEKT、Bilibili、游族网络等。在游戏维权方面，汤律师代理暴雪文娱和网易公司捍卫《守望先锋》著作权的诉讼案件已成为打击“换皮游戏”侵权案件的标杆。